借出自行车的丁瑾瑜只能跑步回家,他洗完澡后躺在床上;可能是因为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,曾今的家熟悉又陌生,让人不太习惯——

    他又失眠了。

    刚才看见明皙细软的头发笼在暖黄色的灯光下,毛茸茸的,莫名让他想起小时候爷爷奶奶养着的一只叫球球的杂毛小京巴——

    也是一样毛茸茸的。

    有一天奶奶接他从幼儿园回家,小狗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扑到他的怀里来,爷爷只告诉他,球球还是他爸爸念书的时候捡回来的,其实已经很老了……

    这是几岁大的孩子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模糊的概念,他知道球球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    他哭了好久,饭也不肯吃,直到哭累了才在奶奶怀里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第二天醒来,爷爷上街买了一只可爱的绒毛小狗,告诉他这样球球就可以永远陪着他了;从那以后,他每晚都会抱着那只绒毛小狗入睡。

    离开攀阳市时,丁一楠给他收拾行李,他第一次见到表姐哭。

    那时他只有九岁,拿不动太多的行李,那只既占地方又很残旧的绒毛小狗终于没能挤进他小小的行李箱。

    现在他好像突然明白过来,为什么丁一楠从小到大总爱揉自己的脑袋。

    总有些柔软的东西会温暖得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。

    想到表姐,丁瑾瑜又无奈地揉了揉皱紧的眉心。

    昨天夕阳下丁一楠被一群人围住的背影还是让他放心不下,不知道为什么,竟会联想到了周浩被王磊堵在门口的样子。

    还有明皙。

    路灯下汗水打湿了明皙额前的碎发,被他随意地用手撩在一旁,隐约露出了额头上的一小块淤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