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木从来没有觉得有像现在这样慌过,他拿了单子挨个问过了,没有人说替他付了住读费。

    他以前也曾经得到过善意,初中时那个女生总是会笑着跑到他的面前,会偷偷把自己父亲从国外带来的零食带到学校塞到他的课桌上,也曾经偷偷替他充过饭卡。

    然后在他慢慢放松的时候,在他也会对着她微笑的时候,微笑着看他被欺负被辱骂,那时她的微笑和对他好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所以现在,在找不到谁给他付了住读费时,顾木只觉得那如同被处刑前的晚餐。

    那人越是对他好,他就越是感觉到非同一般的惶恐。

    顾木抿着唇,但是他自己知道,他心底除了恐惧,还有一丝希翼,那可笑的希翼,明明在过去被粉碎,但是在遇到差不多的事情时,又一次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打开习题册,开始做了起来,至少做习题时他不会想那么多。

    也希望那些莫名其妙的好,就到此为止吧!

    安若依注意不到顾木心里那么复杂的情绪,她这儿注意力都在杨清身上。

    今天上午三节课,除了下课上厕所,这人就没抬起过头来。

    虽然昨天似乎也是这样,但是那会儿他的眉头是舒展开的,趴在桌子上只是为了补眠,但是这次不一样,医生说的轻微脑震荡,安若依还没忘。

    如果她不知道也就罢了,知道了,杨清作为她薅系统羊毛的重要存在之一,多少还是让她有些在意。

    而到了上午最后一节课时,老师看到后排趴着的杨清厉声道:“后排的那个男生,别睡了!”

    杨清动了一下,头翻了个面。

    老师更气了,朝着他走去,书朝着他的头拍去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幕,安若依呼吸都闭住了,没忍住“啊”了一声。